我不会看五线谱!

【Breddy】灯塔 19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杨博尧其实很清楚自己走后的那三年多应该发生了很多事,并且是足以给这个家留下深深烙印的,以至于陈韦丞至今不愿意去回忆那段时光,也从未同他提起过半个字。

今年武汉的春天雨特别多,窗外总是阴雨绵绵的天气。

其实他知道陈韦丞是不喜欢这种天气的,但不知为何他就这样在这里留了下来,再也不肯挪动根基。

他觉得陈韦丞生来就是应该长在四季难辨的南方,亚热带和热带的交界处,永远温暖、炽热、湿润,哪怕海风侵蚀,他的脚底也只会是柔软绵密的白沙。

只是现在杨博尧有些不太确定了,确切来说,他是不太敢确定了。

直觉告诉他,陈韦丞和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任何时刻都要远得多,一种深刻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开来,他们正在分道扬镳。

他从没有哪一刻像如今这样,感到陈韦丞如此陌生,也几乎感知不到他身上还留存着对他一丝一毫的爱意。

杨博尧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天气总会让他心口处的疼痛雪上加霜,也更容易让他联想起那个在花岗岩校门栅栏匆匆扫过一眼,眼神无比淡漠的陈韦丞。



……

飞机抵港香港的那一刻杨博尧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大佬!”

弟弟快步小跑来接过他的行李车,父母也都到场迎接他的归来。

杨博尧有些恍惚,但还是得体地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当母亲的手触碰到他时,他本能地身子微微向一旁侧了侧。他能感知到母亲的神色明显一僵,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切都被尽收眼底,父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多说。

杨博尧和母亲达成了协议。

他妥协母亲的安排出国留学,和陈韦丞分手,条件是他们任何人都不允许干涉他的决定,更不能打扰他的生活。

而母亲同样也向他提出了要求:

大学毕业之前不允许回老家,不允许私自和舅舅舅母联系,更不允许和陈韦丞有任何的来往。

从始至终这件事只有母亲和他两人清楚事情的原委,也只有母亲知道他这三年多不肯回来是因为什么。

当年离开老家后他前往伦敦读了一年预科,之后杨博尧选择向伦敦政经、华威还有曼大递交了申请。伦敦政经先给了他offer,他也就顺理成章地选择了这间学校。

或许是受家人的影响,杨博尧也对商科更有兴趣,但他刻意在避开发展自己的能力,闭口不提要做出什么事业,以防造成他和弟弟之间难堪的局面,最后选择了经济学。

在伦敦的日子就和伦敦的天气一样,除了完成课业,跑项目,做实习等等他几乎没给自己一点休息时间。三年的学制杨博尧压缩到两年半,这其中是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事情也随着杨博尧所预料的发展,父母不仅安排他的人生,同时也安排了弟弟的人生。

家里产业的重心随着弟弟回到香港接受高等教育一并转了回来,这几年求学之后的杨博尧能感觉到这是一步大棋。但同时他也看得出来,父母是想同他将关系修得缓和些,却也不敢太过逼迫他,他们还是住在马尼拉。

“Brett,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父亲问出来的,杨博尧微微警醒了些坐直身子,抿了口茶应付道:

“我打算休息一阵,后面的事情我还没有做打算。”

“没有打算也不要紧。”母亲接过话头,“现在回来了,你的选择有很多。”

“我和你爹地是在想,你好像比较愿意留在香港,这里也确实很适合你发展。”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给你准备了一点资金,用来做点东西也是不错的。细佬现在香港读书,你们彼此也有个照应——”

“再说吧。”杨博尧避而不谈,打断了母亲的话,目光落在弟弟身上,笑笑开口,“我也没有细佬那么优秀,还是想安稳一点,想再继续深造也说不定。”

父母相互对视了一眼,看着这截然不同的两个同胞兄弟,只觉得心情复杂。


“你这些年在英国,有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人?”

杨博尧听见身后母亲的声音,连忙伸手掐掉了烟,脚下意识地一踩,手背到身后,抬起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成年,不再是那个在马尼拉天天和母亲争吵的青春期男孩。

他有些尴尬地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才回话:“没有。”

母亲看了他良久,试探着开口问道:

“Brett,你还喜欢男生吗?”

杨博尧安静地站在露台的黑暗角落里,光照不到他,更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但明显能感觉到他身形一顿,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我不喜欢男生。”

“妈咪,我喜欢他。”杨博尧看着母亲,“只喜欢他。”

“你恨我吗?恨我拆散你们,恨我逼你和阿丞分开,恨我把你带走吗?”

“不。”杨博尧摇摇头,“我恨我自己。”

“Brett……”

母亲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她深深自责是她害了她的亲儿子,是她当年抛下了他,才会酿成这样的错。而她只想及时止损,将一切扳回正道,可杨博尧却看上去愈发像个没事人一样,也不再争,不再抢,一点都不像曾经那个会和她大声据理力争的孩子。

“这几天再在香港陪陪我和你爹地吧。”

她还是妥协了,她不能将自己的孩子活活逼死。

“过年的时候回老家陪陪你舅舅舅妈,他们也很想你。”

杨博尧的眸光微微亮了一亮,声音很低地道了一声谢。



……

今天接近零度,这是陈韦丞来武汉的第二年,不出意外的这个位于中心的城市又在圣诞节后彻底迎来了最低温。

天气预报说今早会下一点小雪,对于陈韦丞这样几乎没见过雪的南方人来说,哪怕是零星也值得期待。只是昨晚平安夜和几个同学提了一箱啤酒在宿舍打牌,以至于他早上起来时一打开阳台门就被冻得脑袋疼得炸裂。

不过稍微有点反常,他踩着棉拖到食堂买了一碗热干面,筷子才刚插进去拌匀,雪就开始下得越来越大。

快递刚打电话说有一个急件需要他本人签收,半个小时后到校门口。陈韦丞看了看消息核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学院里老师的信件,只不过为了签收方便,所以填的是他的名字。

鼻尖被吹得通红,陈韦丞吸了吸鼻子,边走边吃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在食堂吃了再出门。雪落到裸露的手背上很快就化成了水,湿哒哒的有些难受。

他将筷子和纸碗一并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整个人又躬着背缩进羽绒服里,踩着厚重的棉拖缓慢地向校门踱步。

“同学,在这里签下名就可以。”

陈韦丞艰难地从口袋里伸出手,隔着电子门闸接过快递员手里的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抬起头接过信件,正要转身离去,却看到了那个他恨了整整三年的人——

杨博尧身上穿着精致的米白色短呢子外套,领口和袖口处都有一圈羊羔毛,围着灰色的水貂绒围巾,流苏贴在拉链处。

陈韦丞单看一眼便清楚那一身该能买他几千碗热干面了。

他过得很好,比他好得多。

陈韦丞攥紧了手里的信件,牛皮的信封被五个手指头捏得起了几条折痕,他也没有挪动脚步上前。

杨博尧没有叫他,他只是站在那,一墙之隔,静静地抬眼看着他,也没上前。

陈韦丞看着雪花噼里啪啦地砸在杨博尧肩上,将他的发丝都一点一点地弄得花白,像是要淹没了他。

他似乎已经在雪里站了很久,不知道在等谁,总归不会是他。

陈韦丞背过了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就是要走,可他怎么都迈不开脚步。

地上甚至都没有积雪,他紧紧咬着牙关,闭上眼想要摒弃掉脑海里的画面,可那个人挥之不去一样,就像一串永远不会完结的无限循环小数,不断地在他脑子、心底挣扎着,连带着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一般,疯狂牵扯着他。

人生地不熟,他不知道杨博尧是怎么能找到这来的。

他在的地方那么偏,而他,现如今变得如此高高在上光鲜亮丽,怎么可能屈尊降贵施舍一般愿意来到这里。

如同雨点般的雪越下越大,此刻已经变成了雪花,陈韦丞咬了咬牙,还是开了门闸走出了校门——

“干什么?出了趟国下雪都不知道避一避?”

他几乎是吼出声的,话一出口他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没想过自己会因为杨博尧语气变得这么凶。

杨博尧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人清了清嗓子道:

“我在等你。”

陈韦丞瞬间喉头一哽,他紧紧抿起嘴,眼神匆匆扫过杨博尧又错开,他梗着那截长长的脖子,不肯看他,鼻子却忍不住地一酸。

明明是他先不要他的。

“你只是凑巧碰上——”

“如果等不到,我会一直等。”杨博尧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最心软了,你不会不要我的。”

那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抖什么呢。

“我讨厌你。”陈韦丞小声说道。

“你从来不珍惜我。”





tbc.




(小狗伤心了 开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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