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看五线谱!

【Breddy】灯塔 11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我爱你。

这三个字乍得进入耳朵里的时候,杨博尧只感到脑袋嗡嗡的。

陈韦丞坚定的神情更是令他恍惚,他就这样握着他的手,那样直接地表达感情。

他比任何人更清楚陈韦丞是一个多么腼腆怯怕的人,这三个字对于他而言有多难出口。这已不是简单地回应当下,而是犹如承诺一般,能长长久久直到宇宙泯灭。

杨博尧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波涛汹涌的情绪在他的心尖游荡。

他是渴望爱的。

这种爱最初是父爱、是母爱,后来是来自家庭的爱,是稳定踏实的爱,是能够让他不再故作倔强强大的爱,是他不用再仿佛不在乎一般的爱。

然而时至今日,他才惊觉自己变了。

他变得更加清醒谨慎,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拥有了那些他从前想要的。

但他能够确定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一份这样的偏爱。

天气并不炎热,又是一个仲秋。

两只手看似堪堪牵着,实则紧紧交握,直到发出汗来,变得又滑又腻,也没有一个人松开。

几年前他们在这一天分离,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可是时间的改变和人的作为让他们重逢。

他们都不想放手,对吗?

“我也爱你。”杨博尧轻声道。



老家的风依旧很大,学校矗立在山脚下,东面是山,西面是一大片房地产开发商建起来的学区房,狭管效应下四四方方的一块地被吹得似乎快要卷起来了。

每每课间在开放的走廊上打闹,杨博尧都能透过窗户看到陈韦丞的那个鲻鱼头脑袋被吹拂飘起两条小尾巴,摇摇晃晃的,在风里头左右摆动。

天气愈发冷了,自从杨博尧分科之后他们两个人的教室直线距离就更远了。

选理科这件事还是过问了舅父才决定的,杨博尧实在没法抉择出什么。

他的成绩属于上等中的中等,优异但并没有突出到极点。他对自己没有明确的职业规划,依照他随心而为的人生态度以及孑然一身的处境情况,这件事情并不是他现在会考虑的。

他现在更纠结要织哪个颜色的围巾给陈韦丞。

也算是一时兴起。

学业繁忙,假期其实都是从工作日里挪出来的,国庆的时候又被舅父舅母领出门旅游,真正能留给他们两个人悄悄约会的时间并不多。

马上就快到圣诞了,后头紧挨着元旦,之后没几天就是期末统考。寒假时杨博尧打算回香港过年,他是不想给舅父舅母添晦气的,更不想去见那些令他难过的家人。

一来二去又得分别几日,需得送些礼物安抚他,否则陈韦丞定然是会又翘着个老高的嘴和他赌气。

思来想去用钱买的太没诚意,于是他跟着班里的几个小女生织起围巾。

他不是没有试探过陈韦丞喜欢什么颜色,只是这人被问的时候眼睛一个劲黏在他身上:

“蓝色吧。”

杨博尧垂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蓝色卫衣,无奈地看向他:“你能不能别那么敷衍,我穿什么你就说什么?”

“哥穿什么都好看。”陈韦丞甜甜应道。

杨博尧总拿他这幅样子没办法,只当他的意见无效,最后选了大红色。

这样过于鲜艳的红色陈韦丞很少穿,他的衣服颜色都很素,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和他这个人一样,不是那么地爱出风头。

杨博尧承认,他是有些莫名的恶趣味,就想看陈韦丞戴着个大红围巾被人瞩目,脸皮薄得一瞬间就红起来,和这毛线的颜色一样。

只是也难得,陈韦丞最近在参加奥赛的训练,他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的,压根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

陈韦丞白天跟着班里的进度上课,晚自习几乎一大半的时间都在阶梯教室开小灶,已经接连好几天换作杨博尧等他放学了。

每次下课铃打了之后,高一年级的那幢楼都只剩下顶楼的一盏空教室的灯亮着。经过窗前就看到一个顶着鲻鱼头的男生将外套攥成萌袖,一旁的课桌上全是厚厚的专业书,抱着书在讲台上演算,整个黑板被各种字迹写得密密麻麻。

陈韦丞的压力有多大,杨博尧是最清楚的。

“今天把无机的一些基本原理都看完了,结构这一块我觉得我还吃不透,我找了往年的卷子,团簇的题目我总是做不明白。”

杨博尧几乎每晚听他碎碎念道。

“哥,你知道吗,前几天小测,五班的那个有机全都写出来了!我当时看他考试的时候就写得特别快,那个笔唰唰唰的都没有停下来想一下。他说他暑假的时候就上过课了,还说特别简单,我什么时候才能这样啊。”

“那不一样。”杨博尧回道,“你不是说他爸妈都是老师吗,你全靠自己学的,全学校有几个比你厉害的?”

陈韦丞没说话,他耷拉下脑袋,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很低落的声音:

“……我这次小测差一分就要被淘汰了。”

杨博尧明白这个比赛对陈韦丞的意义。

他们是一类人,有一定天分但是又不是那么的突出,有了目标就一定想要做好做到的野心完美主义者。他们很像,都有一点小聪明,能够从大基数人群里脱颖而出,学习起新事物也比大部分人轻松。

他才高一,对竞赛的追求更基于对这个学科的兴趣。陈韦丞是很容易给自己施加压力的,他其实非常期盼自己能够得到一个结果,所以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追赶。

他眼睁睁看着陈韦丞一两个月就消化完高中三年的知识,现在又开始啃更深奥的专业书。每一次小测之前他都会加班加点到深夜,睡不足也要开着台灯奋战,就为了不从末尾淘汰的机制当中跌出去。

“可是你没有被淘汰,你还在名单里。”

杨博尧拍了拍他的脑袋,他十分庆幸自己能在这种时候给陈韦丞一点开解:

“你看,三月份才初赛,你每天都念叨今天又多学了什么,明天又要学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不能一蹴而就,哪有谁能一步登天的。”

“但是我……我着急。”

陈韦丞摇了摇头,他太想要一个结果,太想要证明自己可以了。

“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不能一蹴而就,哪有谁能一步登天的。”

陈韦丞抬起头,直愣愣地对上杨博尧的眼睛,那里头有个他的倒影,微凉的手细心替他拨开脸颊上的碎发:

“阿丞,做什么都要有一个过程的。”

“那你的围巾织好了吗。”

突如其来的话问得杨博尧一怔。

他后知后觉地掩饰起来,闪躲着避开陈韦丞亮晶晶注视着他的眼眸,强作镇定,眯起眼睛装作听不懂:“什么?”

“我看到了,大红色的,你织给我的。”陈韦丞直勾勾地盯着他,“做什么都要一个过程,你打算什么送给我?”

被揭穿秘密的人慌乱无措,又有些发恼:

“我什么时候织过围巾了?你哪只眼睛瞧到了?别瞎说。”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才瞒不了我。”

陈韦丞一把扳过杨博尧的肩,得意地将脸凑到他跟前,冲他眨眨眼:“哥就是个大骗子。”

“就算我织了,你敢戴吗?”

“为什么不敢?”

“妈会问你哪来的。”

“男朋友送的。”

杨博尧猝不及防被这三个字呛了一下,他猛地扭头看向陈韦丞,像是怒视又像是警告一般瞪了他一眼,脸却止不住地发烫起来。

潜意识里杨博尧一直把自己端在兄长的位置上,哪怕他们心意相通,甚至相拥相吻,他也从来没有料过陈韦丞会这样直白——

“唔。”

陈韦丞凑上前咬了一口眼前思维发散的人的嘴唇,他不情愿地拉着杨博尧的手宣示主权,像一只小奶狗一样的在背后拱着蹭着他,湿润地亲着他的耳根和背脊。

“……别动了。”

杨博尧只觉得自己臊得慌,整个人都发烫起来。

“哥?”陈韦丞疑惑地发问出声。

可杨博尧却难得没有回应。

陈韦丞探过身看他,只见他垂着眼睑,眼镜下的一片阴影也掩盖不住卧蚕下的那一片皮肤的滚烫。

是粉红色的。

杨博尧难忍地深吸了一口气,呼吸沉重又异样,埋怨似地斜睨了他一眼。陈韦丞明白了过来,一瞬闹了红脸,干巴巴地拧过头,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的东西,不可控地也一并发烫起来。

“你,”杨博尧伸手锤他,磕巴着道,“你跟着起什么反应……”

陈韦丞没应,低头抱紧了他。

“哥。”他沙哑地喊了杨博尧一声。

他还想和他一起走下去,无论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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