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看五线谱!

【Breddy】灯塔 09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放暑假的时候,陈韦丞被学校送到了北京研学。

父亲母亲都到车站送他,可唯独不见杨博尧的影子。就连几个素来和他玩得好的同学也觉得稀奇,陈韦丞自古是和他那个长得一点都不相像的哥哥形影不离的:

“韦丞,你哥怎么没来送你?”

陈韦丞抿着唇插着耳机没说话,默默抱着他的琴盒看向车窗外。

火车开得飞快,哐哧哐哧的声音被厚厚的钢铁材料隔绝,一草一木都好像擦肩而过一般匆匆回头瞥了窗边的少年一眼。


他并不排斥杨博尧和他短暂的分开。

这是正常的,他们平日里也要各自在各自的年级、班级里面学习,除了放学之后到上学之前的那段时间会在一块,大多数时间他和杨博尧都是各干各的。

可杨博尧这次是要回香港,陈韦丞觉得这一点都不能够相提并论。

“好不容易放假了,尧尧只是回去一趟,你急什么呢?”

连母亲都这样说。

陈韦丞不想应答,抱着篮球下了楼,他需要做点什么摒弃掉他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想法。

夏天的太阳大得几乎要将人烧死,老小区里连个像样的篮筐都没有,陈韦丞不停反复地向贴满了瓷砖的围墙投球。花期即将结束的白玉兰花瓣洒得他整辆车都是,又白又黄的,还有好几片已经烂掉的,带着一点香味。

好吧他承认,陈韦丞抹了一把汗。

他就是小肚鸡肠。

谁能保证杨博尧不会像之前那次一样跑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呢?

这天跟他们小时候刚在一块的时候一个样,一点风也掀不起,热得人两眼发昏。

那时候杨博尧就拼了命想走,为了这事不说话不吃饭,甚至还被他撞了个正着。后来哪怕他抱着他的腰哭得稀里糊涂,他还是直接走了。

现在才过多久,他又想离开?

陈韦丞一点也不信去去就回的鬼话。

他根本就不想离开杨博尧一会儿。

“这么大太阳你还下来楼下打球,等会中暑了怎么办?”

杨博尧骑着单车回来,背上还背着书包。陈韦丞知道他今天出门是去采买带回香港的东西,回头望了一眼,将球砸向墙壁又收回,转身上了楼,杨博尧一个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杨博尧凑到在冰箱前找冰可乐的人跟前,踮着脚尖替他在最上头那个架子上拿了下来,“呐,在这,谁又惹你了?”

杨博尧仰起头,脑袋刚好撞上陈韦丞的鼻子,撞疼的人皱起眉揉了揉鼻尖,指着他闷声道:

“你。”

“啊?”杨博尧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

陈韦丞见他这幅样子那些恼火突然全无了,吸了吸鼻子,可乐瓶打开呲的一声汽泄了出来,咕咚咕咚下肚,才埋怨地盯着杨博尧:

“你惹我,你要走。”

“我只回去一小会儿。”杨博尧辩驳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就去几天。再说了,你也要去北京上课的啊,我不是等你时间定下了之后才买机票的吗?”

陈韦丞知道自己理亏,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他低头揪着杨博尧衣摆处的标签拨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杨博尧没管他,任他摆弄。他看着陈韦丞脑袋想起那些头发已经许久没剪了,鲻鱼头乱糟糟的半长,快要垂到肩膀上了。

之前有次他周六补课,陈韦丞来学校自习陪他,还被教导主任逮走去办公室说了半天学风学貌的事情。

他坏心眼地想看这个一向在学校温温和和积极上进的好学生该怎么样应对,谁知道爬在窗户旁边只瞧见陈韦丞抿着嘴点头听着说教,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老师,我头发天生自然卷,会不停长,剪了会继续长出来。不能经常剪头发,否则会损伤头脑血管,有生命危险。医生说是绝症,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他当时偷听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许是陈韦丞的说辞太过真切,一下就被放过了。从此他就顺理成章地搬出对主任这套说辞应对学生会的风纪检查,顶着个鲻鱼头和一堆刘海不过眉的男生格格不入。

杨博尧想想只觉得好笑,揉了揉这颗毛茸茸的脑袋。陈韦丞其实是个很反感别人动他脑袋的人,原因是青春期的大男孩过分注意自己的形象。然而被杨博尧这样一摸,他只是浑身一僵,然后安静地让他揉搓。

他差点就这么要被杨博尧糊弄过去了,陈韦丞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起脑袋要和他继续理论,鼻尖就这样直直地蹭到了杨博尧的脸颊。

杨博尧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发痒地缩了缩肩,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时他和陈韦丞的距离近得要命,如果不是那瓶冰可乐碰到了裸露在短袖外面的手臂惊到了他,他们也许要贴得更近。

杨博尧被这个设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刚刚还在摸脑袋的手收回也不是向前也不是。陈韦丞却还似乎不解地睁眼看着他,拉住他的手想说些什么:“你——”

“你们俩在这干嘛呢?”舅母及时走了过来。

“厨房又没安空调,这里热得慌,快回房间去!”

陈韦丞是想接着质问杨博尧的,可杨博尧不知道怎么了,进房间之后就转身说太热要下楼买根冰棍,好半天也没上来。

啊,真烦人。

陈韦丞将脑袋埋进新买的漫画书里,新鲜油墨味充瞒着化学的味道又让人觉得意外的舒适,他猛吸了几口,恢复了理智。

之后的几天他们都没有再提过分别这个话题,杨博尧似乎是在避开他,一改往日在家活泼逗父亲母亲开心的殷勤样子,每天专心致志地跑去图书馆和同学自习。

陈韦丞越想越恼火,也同样赌气得连去机场送送杨博尧也没有。

坐在火车上的陈韦丞如果说一点委屈和后悔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一想到杨博尧他就好像有一股火从胃一直烧到肺里,烧得他心慌烦躁。

为什么他总是没法和杨博尧好好说话?

明明他对待朋友同学都是十分友好热情的,可一到杨博尧是他的谈话对象,他就时常对他生起闷气,甚至总想和他争吵。

陈韦丞很清楚自己这样并不好。

他必须和杨博尧谈谈,和杨博尧好好谈谈。

……


杨博尧接到陈韦丞的电话是在凌晨。

天知道他整个人都要惊出一身冷汗来,陈韦丞只跟他说了四个字:“我在深圳。”

“你在哪?”杨博尧登时就懵了,他握紧手机,“你、你再说一遍你在哪?你不是应该在北京吗,你——”

“手机要没电了,我在罗湖等你。”

凌晨六点,从金钟出发的的士停在罗湖口岸,杨博尧匆匆从钱包抽了一张五百面额的纸币拍在副驾驶上。

穿着睡衣的少年只来得及在外头披了件薄开衫,手里攥着身份证件焦急不安地应答着海关的盘问。

日头黄澄澄地自深圳河中央升起,天蒙蒙亮,杨博尧在海关大桥上疯了似地奔跑,自口岸的落地窗前只看得到寂寥的几艘渔船停在河岸边。

陈韦丞蹲在口岸门前看到就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一身单薄手里只攥着证件和钱包钥匙奔向了他。

“陈韦丞,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他从来没见过杨博尧这幅神情,清瘦的人怒瞪着他,揪着他的衣领举起拳头,末了气不过狠狠踹了他一脚。

陈韦丞起初只任他打踹,防着并不还手。

这一切实在是太疯狂太不真实了,他伸出手将杨博尧揽进怀里,愤怒的人此刻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奶油猫,胡须都气得快要翘上天了。

直到紧紧抱住杨博尧他才有了几分实感,陈韦丞后知后觉地笑出声,几乎要将他揉进怀里,紧紧的,不肯松手。

“你还笑!你还笑!!你是要急死谁啊!”

“我疯了……我早就疯了。”陈韦丞喃喃道。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情,他从生下来就是乖巧懂事的,哪怕调皮捣蛋也从只是小打小闹。

可他为了杨博尧奔波千里,第一次做事不计后果,也不再顾虑任何。

直到抱到这个人,他才知道自己那些恼火埋怨是为何。

他太害怕了,他太害怕再也抓不住杨博尧了。

“你在躲我。”陈韦丞的脑袋埋在杨博尧颈窝里,他从未如此笃定过,“哥,你在躲我。”

杨博尧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张了张口要辩驳:

“我……我没有——”

那都不重要,陈韦丞充耳不闻,他只想说清楚:

“你想见我吗?或者你知道我想见你吗?”

“我想见你,哥,我想见你。”

杨博尧从来没有一次那么害怕直视陈韦丞,那双眼睛很耀眼,亮晶晶的,散发着期待的光芒,那里面有太多的赤诚。

他如此一个才思敏捷的人此刻竟想不出一个词汇,大脑仿佛停止运转,只愣愣地被陈韦丞抱着。脑门里的那股血几乎要冲破什么禁锢,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跟前的人,一种异样的情愫慢慢蔓延开来,却又无所适从。

“阿丞,”杨博尧艰难地维持理智,他努力做出一副兄长的模样试图要将话语里难辨的歧义拉回正轨,“我是你哥,你别胡说八道了……”

“你真的把我当弟弟吗,你摔伤的时候在想什么?我跟你吵架的时候你真的不生气吗?一次又一次,哥,你骗不了我。”

“我讨厌你,讨厌你总是要走。”

“哥,你不能总是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我、我会很难过。”

“我不想要你离开我,哥,留在我身边。”

杨博尧的慌张情绪此刻到了顶峰。

他自欺欺人,他装得光风霁月,他无数次在心中祈求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戳破那层近乎透明的窗户纸,可陈韦丞还是那样粗暴地撕开了,甚至把它弄得体无完肤。

这段不知道从何时起变了质的关系错得离谱。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同时都有了这份歹念。

这是爱吗?

他分不清,陈韦丞也分不清。

可是他们抱得这样紧,他们的手握得这么紧,好像是得要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才能够罢休的,仿佛没有对方就会死去的。

他抬眼看了看陈韦丞,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人耸着肩期盼着看他,看上去是那么可怜,像一只被淋湿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犬,望着他乞怜。

而他呢,同样的狼狈,同样的被这盆本不该下的暴雨淋得浑身湿透,却还想踮着脚尖给陈韦丞撑撑伞。

也许抱紧就不会分别了。

也许握紧就不会走散了。

杨博尧轻轻踮起脚尖,在陈韦丞颊边烙下一个浅浅的吻。

是骨子里那支四分之一相同的血液指引着他们走到一块。







tbc.





(唐突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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