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看五线谱!

【Breddy】灯塔 08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虽然这么说不恰当,但陈韦丞的私心仍旧这样认为:

杨博尧的回归让这个家变得更像家了。

杨博尧刚走的那几个月家里的气氛一直很低沉,以至于连周末回乡下时,父亲都会刻意避开杨博尧就读的那一所学校。

母亲做饭总是会剩下一些米饭,还总会使唤陈韦丞拿四双八只筷子。入座后他们都不可避免地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父亲会主动打开电视,新闻频道传来的声音能缓解一些沉闷。

陈韦丞是有偷偷撞过几次母亲掉眼泪的,因为杨博尧,她和姑姑之间姑妗生隙,闹得不欢而散。但母亲从没说过什么,她只是过段时间就会整理一次杨博尧留下的物件,然后抹了把眼泪继续洗衣做饭。

父亲母亲从没有一个人怪罪过杨博尧,他们只是惋惜,惋惜这样一段有缘无分的教与养。

这也让陈韦丞更加怨恨杨博尧的不辞而别,他其实很明白作为人子渴望完整家庭的心情,但他始终觉得委屈和难过,凭什么杨博尧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但如今杨博尧真的回来了,他又不那么怨了。

母亲肉眼可见的开心顺意,父亲也不再那么频繁地抽烟。

而他呢,他也不那么内敛了。

杨博尧走后他确确实实地变得不爱说话了,因为他想说话的对象不见了。其次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他是父母唯一的、仅剩的孩子,很多时候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他更应该学会缄默与理智。

只是杨博尧回来后,像是将他又改变了——

“陈韦丞,你还不回去,又等你哥呢?”

“嗯。”

陈韦丞淡淡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坐在教室里继续写着额外的教辅资料。

自从杨博尧回来后,他便又开始迁就他的放学时间,陈韦丞私心里仍觉得这是件好事。

临近中考,他已经通过自主招生提前获得了推免名额,学习上他一向不需要让父母烦忧。现如今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等待杨博尧的时间他能一个人做很多事,偶尔写写题,听听歌。

最重要的是,他能和杨博尧单独走一段回家的路。

下课铃一打,杨博尧和几个同学在楼梯口寒暄着挥手告别,转头便看到陈韦丞插着MP3站在自行车旁等他,手里抱着一本刚好能握在掌心的古汉语课文随身读。

杨博尧见他喃喃诵读得入迷,坏心眼地放缓了脚步,在靠近时突然猛地上前抽走了陈韦丞手里的书。

果不其然的,陈韦丞受惊地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随即不满地摘下一只耳机,无奈地抬头看着他出声:“哥。”

杨博尧最受不了他这样叫他。

他耸了耸肩,妥协地将书塞回陈韦丞的口袋里,坐上自行车的后座,拍了拍前面空着的坐垫:

“还不快走了?傻愣愣站那里干什么,快点载我。”

“来了。”


山地自行车的后座架是新加上去的,连挡泥板都没有拆,焊接的地方粗糙极了,很明显是赶工出来的,看上去和整辆车格格不入。

杨博尧背着书包侧坐在后头,手里攥着陈韦丞肩上的背带。

安后座这件事是陈韦丞的主意。

起先舅父舅母仍是想每天接送他上下学,家里两个孩子又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一起接送这实在再好不过了。陈韦丞却反驳说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上学时间不同,他不想再和小时候一样早起陪杨博尧受罪。

可让他继续骑车上下学,舅父舅母只接送他杨博尧一个人,陈韦丞又好像闹了脾气,抱着胸坐在餐桌前一声也不吭。

“你这幅样子是什么意思?”舅母没好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难不成是怪我和你爸让你自己上下学,只接尧尧一个人你吃醋了?”

陈韦丞索性也跟着拍桌子道:“对。”

“嘿,你这孩子。以前也不这样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杨博尧眼看着陈韦丞低头摆弄面前的魔方没有说话,就知道他又开始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了,忍不住下意识扬起一点嘴角,忍俊不已。

他回来这段日子发现陈韦丞有些执拗,虽然性子柔和,面对长辈话也不多,但是一遇到他不愿意的事情他就坚决不会答应,更不想和父母吵起来,于是总是听到不爱听的,他就闭嘴不语。

“妈。”杨博尧开口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上下学,这么大一个人哪里会丢啊。实在不行,我可以住校。”

“不行。”

陈韦丞和舅母异口同声道。

“为什么不行?”

这话杨博尧是看着陈韦丞问出来的。

他好奇地凝视着陈韦丞,却见他的这位表弟眼神飘忽,十分不自然避开了他,抽紧了卫衣帽带,碎发披在额前,脸一寸一寸红了起来,像是喝醉了一样生出一片酡红。

最后还是陈韦丞和他一人一辆自行车上学。

只是还没骑两天,杨博尧跑操的时候把膝盖摔了,当天晚上陈韦丞到他教室门前搀了下来,他又坐在陈韦丞的自行车座上被一路推回了家。

陈韦丞连哥都不叫了,瘪着嘴一声都不说,杨博尧心里知道他是气呼呼的,故意逗他:

“怎么了?我不就摔了之后没告诉你一声,不至于吧,也就没能趁着和我看病出校买杯奶茶。”

陈韦丞还是不理他,杨博尧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别气了,明天,等明天上课了我补给你。”

“这是一回事吗。”陈韦丞停下了脚步,垂头直视着杨博尧的眼睛。杨博尧被他这般看得心里有些犯怵,他从没生过一点怕陈韦丞的心思,“你摔成这样一片血,肉都擦起来了你要让我怎么和爸妈交代,爸妈会不会担心?”

“那,”杨博尧只觉得头疼,感觉和他说不通,他总是拿舅父舅母作令箭,“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回去。”

陈韦丞挡在车前,眼睛直直盯着他:“不行。”

杨博尧恼怒地看了他几秒,无奈极了反而想笑:

“不是怪我要害你被爸妈说吗,我自己走不就没你什么事了?”

陈韦丞双手撑在自行车把手上,同样气鼓鼓地继续推着他走了起来。

“干什么,我说了我自己走。”

“去车店安后座!”

……



“哥在笑什么?”陈韦丞不解地偏头问后座发出笑声的人。

“没什么。”

杨博尧正了正神色,看着马路旁开得正盛的异木槿,粉花大朵大朵的。

春天的老家风特别大,这花怎么也吹不下来,就立在枝头,十分的温顺,颜色也很漂亮,绚烂得让人心头一暖。

杨博尧向树那伸了伸手,似乎是想碰一碰花瓣,又扭头悄悄瞧了一眼陈韦丞。哪怕陈韦丞没再追问,他也知晓其实每一件事陈韦丞都会自己搁在肚子里,随后便会随着时间发酵,直到爆发。

杨博尧无声感叹了下,他们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越来越像真正的亲兄弟。有时他看着陈韦丞这样表面柔和实际上倔强敏感,就觉得仿佛看到了自己。

只是他们究其根本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陈韦丞藏不住事,况且,他的身边还有他。

杨博尧伸手环抱住了陈韦丞的腰身,他不会让陈韦丞重蹈他的覆辙:

“就是想到前几天摔了膝盖你抱着我哭。”

“……”

陈韦丞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风大得很,听不真切声音,他瓮声瓮气的:

“……我才没哭。”

“还吹了一个鼻涕泡。”杨博尧不咸不淡道。

“是被你腿上的药熏得。”

“这样啊。”

杨博尧轻轻哦了一声,可只听这一声陈韦丞都能想象出他那嘲弄戏谑的表情,少年的脸皮愈发挂不住,许是被风吹得烧了起来,慢慢红成了一片。

“那你腿好了怎么还要坐我的车。”

陈韦丞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似乎是想将杨博尧拖下水,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被戳破心思。

杨博尧显然比他脸皮厚多了,笑眯眯应道:

“我就想被你载,不可以吗?”

他并不在乎自己这条腿,不过都是些糊弄大人的把戏,摔伤个膝盖换陈韦丞开心而已,是很值当的交换。

陈韦丞没说话,他分不清是虚情还是假意。

是玩笑话吧。

但他还是十分认真的,对着风悄悄回答了一句: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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